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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条有银杏树的路

2005年,我搬了新家,从此每天都要从《读者》杂志社门前那条路上经过。

那条路叫滨河路,沿着黄河岸铺展开来,是我们这个城市最美的一部分,《读者》杂志社在这条路最美的那一段,被参天古树、草坪、爬山虎、雏菊围绕,安静的红砖路上,有棕色的长椅。最特别的,是它门前有一片银杏树林,为这个城市所独有,银杏树的叶子,在春天是嫩绿的,那种绿,和别的树木的绿都不大一样,到了秋天则一片金黄,常有老人和小孩在树林里捡叶子——据说它的叶子可以入药。

《读者》杂志社设计得非常前卫,整幢房子敞亮、明净、不可思议,更像好莱坞电影里的太空总署。有这个印象的不只我一个,常有人问我:“滨河路上那个像效果图一样的房子是干啥的?”

我每天从这个太空总署门前经过,开始是为购买装修材料、找工人,后来是上下班。那是我平生第一套房子。

2006年,我生病了,长期用一种药物,引起严重的抑郁症。朋友们怕我一个人呆在家里会出事,就努力地带我去各种人多的场合,和我有关的,没关的,甚或八竿子打不着的,我被带着蹭各种饭、参加企业家的酒会、甚至大学生的光棍节联谊会,冬天,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,朋友竟然邀我去主持一个户外运动者的新年晚会,当我回到座位上的时候,一个男子走到我跟前,告诉我,他叫王飞,我们有很多共同的朋友,最后他说,他是《读者》(原创)的编辑,希望我能给他们写稿。一张节目单上,写下了他的名字、电话和信箱。

电话,我一直没有打过,也没往那个信箱发过稿子——那是我的日全食岁月,光线消失了很久,和任何人的交接,都有点张皇失措,写的文字,也总有语无伦次的嫌疑。

2007年,药停了,抑郁症还萦绕不去,我决定换个地方生活。我离开了我生活了二十年的兰州,去了五千里地之外的海边小城,新环境带来的是一种良性的刺激,适应新生活、认识新朋友,转移了我对自己的过分注意,在海边的房子里,我联系了王飞,开始给《读者》(原创)写稿,我们通电话讨论稿子,MSN上通报生活状况。

2008年,我已经完全被这个海边小城所接纳,朋友聚会、海钓,还有几个干儿干女。老家的杂志们,则已经成为即便没寄样刊给我,我自己也会去买的杂志。

2009年夏天,我重回兰州。回到兰州的第二天,我去了《读者》编辑部,第一次走进这幢效果图一样的大屋,感觉非常恍然,就在二楼,右拐,宽大洁净的房子里,我见到了《读者》的编辑们,因为在纸上已经交流了很久,并不觉得陌生,王飞向我走过来的时候,我脱口而出:“怎么胖了这么多?这个样子还怎么去跳街舞?”——还是不会说话,但和我的日全食时期的语无伦次相比,已经全然不同。

从效果图房子走出来,站在路对面等车,看见了银杏树林子,照旧是碧绿的、青翠的。我就在那里静静地看了一会儿,直到26路车在我身边停下来。

(大佛指银杏网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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